小丁看到林俞诗手里拎着个枕头,头发由于汗湿一绺一绺地耷在额前,漂亮的脸上残留着很多汗水的痕迹,不禁感觉到一种很轻松的滑稽。林俞诗看到小丁笑了以为小丁的牙齿治好了,也觉得很高兴,忙询问小丁怎么样了。小丁将刚才大夫的解释和嘱咐简单地告诉了林俞诗。林俞诗当即说好我们取完药就去综合医院。
林俞诗小心地将小丁扶下楼梯,安置他在一张椅子上坐好,就去画价、取药了。
林俞诗手里拿着两包药片,一边朝小丁走来一边在看药片的说明。到了小丁跟前林俞诗诡异地微笑着说:“头孢拉定胶囊和甲硝唑片。大夫怎么开这种药?治滴虫病的?呵呵。”小丁不明白林俞诗笑什么说:“这是专科医院呢,大夫不会开错药的。多少钱?我给......”
“钱不钱的你就别管了。”林俞诗很果断地打断小丁的话。
“这不行。你挣钱还没有我多呢。”小丁是很认真的。
“哎呀你。我挣钱不多但是老头子挣钱比你多,也比你容易。你还是多省着点钱买房子吧。别再说了,说了我生气,俗不俗啊你。”林俞诗的脸说沉还真就沉了下来。
基本上已经形成了惯例,只要小丁与林俞诗在一起消费,付钱的总是林俞诗。林俞诗有多少钱他自己也不清楚,所以根本就不把钱当回事。
两人从专科医院出来打了辆车就奔最近的综合医院而去。
综合医院的情况就不同了。人很多,各种病人都在厅里面穿梭,挂号、画价、取药、找人等等显得很嘈杂,闹哄哄的好似菜市场。
林俞诗哪里经过这种场面,排队挂号、排队等待医生检查,似乎这一辈子的队都排完了,这一辈子的等待也等完了。内科大夫没有把小丁的发烧看成是多么严重的事情,开了扑热息痛片和其他一些消炎药。大夫说,要想见效快打点滴或打针比较好。小丁想打点滴太麻烦,还是打针好,就请大夫给他开针药。大夫给他开了三天的庆大霉素针液。
刚刚注射完的小丁一瘸一拐地在林俞诗的搀扶下又去看了外科。外科大夫是个很有趣的老头。了解了情况后朗朗地笑着说:“小伙子,腰肌劳损你们这些人的职业病。还有那个肩周炎什么的。你想,你的腰就象一根弹簧,长时间的超负荷,它就会失去弹性了。以后可要注意多休息,别坐得太久。没有关系,多注意就行。有空去做做理疗。我给你开一些止痛药,然后你去做个理疗,休息两天就好了。”
从理疗室出来,理疗的效果加上小丁的心里作用使小丁觉得腰基本上不疼了,走路也直起了腰板。看到满脸疲倦在外面等候的林俞诗,心里很过意不去,今天花了他那么多的钱不说,让他东颠西奔的,让他累得够呛。
“今天恐怕是你有生来最累的一天吧?”小丁眼里既是感激又是心疼,因为不好意思表达感谢,就用这样的话来表达自己的最深的谢意。
“我一个大男人,还怕什么累啊。只要看到你好好的,我就高兴呢。我们还没有吃中饭呢,走,吃点饭去。”这时的林俞诗才感觉肚子很饿了,在呱呱地叫唤呢。面对这个自己最为欣赏的淳朴的兄弟,林俞诗总有说不出来的爱怜。七八年的交情是任何东西都无法击溃的,哪怕是自己现在深爱的袁嘉。林俞诗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一个人,无法落在生活中的一个精灵,总是在寻找精神的下一个流浪点的流浪汉。而小丁则与自己是如此的不同,他脚踏实地,没有丝毫的矫柔造作,完全真实自然地呈现出的一个生灵,而小丁自己却惘然不觉,他只是一天一日地生活,认真严肃。小丁曾经多次认真严肃地以林俞诗看来很可笑的口吻劝诫林俞诗要认真地生活,不要再晃荡。林俞诗虽然无法接受小丁的观念却也深深地被小丁的虔诚触动。
看看手表,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两人忙忙乎乎的,已经没有了时间的概念。小丁根本没有什么食欲,想到林俞诗肯定非常的饿就说:“没错,得好好地吃顿饭。我请客。我请你去吃湘菜。”小丁知道林俞诗很喜欢吃湘菜的。
“你的牙疼成这样,还能够吃湘菜啊?别傻了,我们随便吃点清淡的吧。”林俞诗太了解小丁了,他做什么事情总是先想着别人的,做他的朋友很是福气。
后来两人去了家小餐馆吃饭。林俞诗要了一盘苦瓜、一盘油麻菜,小丁要了一盘丝瓜和一个鸡蛋西红柿汤。小丁慢吞吞地用右侧的牙好不容易吃完了一碗饭就不再吃了。林俞诗真是饿了,风卷残云般吃了三碗饭,将剩下的菜也一扫而光。看到林俞诗如此斯文尽失还是第一次,这个好兄弟是个了不起的诗人呢,他对吃饭甚至对女人都没有很强烈的欲望,而他对诗歌对精神上的需求却达到了不食人间烟火的地步。小丁还有一个在财政大学念书的弟弟,每个月还得给他寄七八百元。小丁对弟弟也非常的爱怜,可是这种感觉与自己对林俞诗的感觉又不太一样,是的,自己与林俞诗还多了些知音般的惺惺相惜呢。
最后还是林俞诗结的帐。吃完饭小丁精神了许多,便想要回家。林俞诗坚持要小丁去他家说小丁的住所没有空调,这么热的天气如何休息得好?想想也是,小丁便跟着林俞诗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