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锐,1999年岁末
我在大二时曾为系里学习最差的十几名同学办了补习班,谢伟在这个补习班里名列倒数前茅。在他睡懒觉时,我象催命鬼那样喊他捅他。他无比吃力地抬起沉重的眼皮,就象软弱无力的举重运动员,还没有挺起来就趴下了。
他开始呻吟:"这一次就饶了我吧,下一次我一定一定会去的,求你了。"
我不肯。
"那么让我再睡5分钟,"他不死心。
我仍不同意。
"那么你就从1数到10,要慢一点,"他讨价还价。
当我数到9时,他就接着数9.1,9.2, 9.3 ……
一开始他觉得我很好玩,后来他就喜欢得离不开我了。并不是因为我学习好,而是那时侯我天真并且充满活力。在三四年级我忙于科研时,他照顾我的生活,叫我"少爷",既做管家又做兄长。我们不仅共用饭菜票,并且共用仅有的一个碗,总是他买饭菜和洗碗。
我们那一级的学生大多崇拜巨人公司的创始人史玉柱,我问谢伟:"我是不是和史玉柱一样能吃苦?"
他说:"如果考虑年龄因素,你已经比他更能吃苦。你将来一定能做大事业,我就把希望寄托于你了。"
在我们都还不成熟的时候,我成了他心中的灯塔,只要灯不灭,希望就在。现在他为了娶一个日本姑娘,披荆斩棘追到日本,有了新的希望。
二十几年来,我就为一个男人哭过,那时他本科毕业。